25层,窗户外,脚手架上,一顶深蓝色的沾满了水泥浆的安全帽,这便是一位普通的建筑瓦工的工作。经过简单的交谈,我了解到他是来自湖北的“小伙子”,他黝黑的脸上还带些羞涩,但是脸上一直挂着微笑,我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他便主动和我攀谈起来了,交谈的过程中,他还不忘麻利地干着手中的活儿。
他叫陈良,27岁,来自湖北黄冈,在建筑行业已经做了近5年的瓦工了。当我问到他一般在哪里工作时,他一边和着水泥一边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说:“他们瓦工都是跟着建筑公司跑的,建筑公司哪里有项目了他们就到哪里,四处漂泊,四海为家。他以前是在广州的工地上做工的,过来长沙已经快半年了,家里有5口人,父母,姐姐,老婆,儿子,儿子快一岁了。原来这个“小伙子”是一个快一岁的孩子的父亲,我当时的确吃了一惊,这样一位满脸胡子茬,不修边幅的“小伙子”在家里扮演着父亲这个角色,我对他能否照顾好这个家庭表示怀疑和担忧。
面对我疑惑的表情、他略显尴尬,我便很迅速地跳过这个话题,吧重心转移到了他的工作上去。在和她交谈的时间里,他一直都站在脚手架上贴外墙的瓷砖,每天要在这悬空的脚手架上工作十几个小时,虽说现在工程的外墙装饰工作已经进入后续阶段,二十几层高楼外墙的却没有凉风、只有随着时间推移温度越来越高的热浪打在脸上,而他、这个为家庭奋斗的小爸爸每周只能休假一天。
我感慨道:“像你们这样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,而且天气这么热,一周休息一天怎么受得了啊?”
“其实都习惯了,我还不想休假呢!休假了我们还没有工资啊,下雨了也没法干活啊,想干也不允许啊!”一边往瓷砖上抹着水泥,一边说道。薄薄的一层水泥抹得很均匀,每一条缝隙都很平滑,好像经过了抛光似的。一个建筑工人朴实的话语,包含了多少对家人的爱,我们数不清、这份情感是无法用一个数字来衡量的。
走神的片刻,他又麻利地拆开了一箱瓷砖。看着我说:“没办法啊,家里穷,自己又没有好好念书,只念到了初中,不出来工地上做工哪有钱啊?”“恩,那你老婆孩子都跟着过来了吗?都和你一起住吗?”“老婆也在这里洗墙,儿子快一岁了。”“哦。”我迟疑了一下,不好意思再用我所谓的大事来叨扰面前这个伟大的父亲,称职的丈夫。“好吧。谢谢你!”我转身准备离开,走了一步,被他叫住,他停下手中的活、抬起头看着我自信地说:“我儿子当然不会像我一样,我要供他上大学。”
室外的高温让我们这一群来自城里的大学生很不适应,而这个时候,总是有那么一群人活跃在城市的一线,他们为了家庭、父母和孩子,拼命地工作、透支着自己的青春,可脸上依然写着“为了家人,我无怨无悔”。是的,这就是城市一线的建筑工人,或许有的公司白领还在自嘲自己的收入还不能和建筑工人相比,但你可清楚他们在一线、在风吹雨晒中拼命地过着每一天。他们没有灯红酒绿,他们没有高档名牌,他们没有西装革履;陪伴他们的是一壶老鹰茶、灰浆桶、砖瓦水泥、飞扬的尘土和风吹日晒。简简单单的一个心愿——我的家庭能够幸福、父母安康、孩子快乐的成长,这是千千万万城市一线建筑工人的心愿,也是他、这位坚强的小爸爸的心愿。
他叫陈良,27岁,一位不愿向命运低头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