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日，秋风渐起，叶纷纷而下，已有残缺破败之兆，余悲之，遂早更衣入睡。
不知何时，有凉风入被，兼带笛声，悠然清冷，有出尘之意，遂起而视之。庭外月色晶明，有人立于堤畔，鹤发青巾，宽袍束带，耀然有神人之像，如素如朴，如梦如幻。余感此景，遂歌曰：“清灵兮笛音，上九天兮访月英；离人世兮遇仙友，怡然自得兮伴琴馨。”立者闻之，停笛奏，微举首，亦歌曰：“月照兮吾真，风飘衣带兮纯吾心；流连景中兮忘回返，不羡长生兮不惹尘。”
余怀不解，问曰：“观君状，乃寻仙之士，何言不羡长生者乎？”对曰：“君羡仙乎？”余曰：“何得而不羡？仙人者，与天地兮同寿，与日月兮齐光，不伤人世红尘之祸，不忧沧海桑田之变，或乘白鹿兮访之名山，或驾祥云兮游于四海，自然安逸，乐得逍遥，不似凡人，能不羡乎？”
立者曰：“君只知其一矣。概仙之为仙与人之为人，大致趋同。夫神仙有真人之道，凡人有君子之法。真人者，循阴阳之变，晓明心之理，淳德而合道；而君子者，通百家之学，知善恶之分，谦诚而懂礼。此两者，皆养身心，同达清静，其乐一也。夫于凡世，君子者少而小人者多，善者贤者蔽而愚者恶者出，圣者君未察之，遂不知矣。”
余闻之，又问曰：“如此，则君子者善。吾虽不敏，亦广读诗书，君子之说各家不同，儒家谓之曰仁义，道者言之曰清隐，盖其所言，均不足以
立者微颔首，不语其他，歌之曰：“寻吾心之浩荡兮，慕兰叶之清芳。博学而多思兮，仿菊英之高隐。虽处世而求心静兮，眺雅士之流光。常坦然以相对兮，淫邪其莫能侵。吾虽有多不足兮，常自思而当改。藏之白玉于陈匣兮，外体吾之中庸。”言罢，沿堤疾走而去，一瞬即无影。吾方知此高隐道德之仙矣，遂回房中，复睡下。
明日，云静而风和，阳气升，觉神清气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