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网上有投票活动,猜测本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会是谁,我投给了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,他说过一句话:当困境终结,诗歌也就终结了。10月8号,瑞典学院将此届桂冠颁给了白俄罗斯女作家,记者S.A.阿列克谢耶维奇,以表彰她对这个时代苦难和勇气的写作,村上春树成了陪跑,阿多尼斯黯然落选。网上喧哗过后,便是大范围的讨论:这是非虚构写作的胜利。就我看来,应该是困境写作平稳的记录。阿多尼斯的那句话也该改为:当困境终结,文学也就终结了。
“阿列克谢耶维奇用与当事人访谈的方式写作纪实文学,记录了二次世界大战、阿富汗战争、苏联解体、切尔诺贝利事故等人类历史上重大的事件。她向世人呈现了这个“中毒”世界里的惊人事实,把一个个鲜活的个体事例汇在一起,构成纪实文学史上令人无法忘记的不可或缺的作品,并藉此期盼同样的灾难绝不在重演。”
非虚构这个词避“虚”就“实”,看上去是个乾坤袋,什么都可以装。有了非虚构,就必有虚构这一镜像面,对非虚构的理解中,我们认为记录了某个真实的事件便可称之为非虚构,强调个体能感受到的真实感。可显然,虚构作品通过高超的写作技巧直逼现实的真实,也可此达到此种效果。就马克尔斯《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》来说,很好的刻画了战乱过后一个心灵肉体无法停泊的老年军人,我们会觉得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必定是发生过,但实际上,马尔克斯首先构建了马孔多这一庞大的虚镜像世界,再往里面水月繁花。因而,在大前提错误的情况下,又怎么能得出正确的结果。所以说,将“真实感”作为唯一量化的虚构非虚构的标准本就是先天不足的,虚构和非虚构互为镜像关系,孟不离焦焦不离孟,只有适当的虚构辅以非虚构写作,才能真正地构成一部非虚构作品。
囿于非虚构和虚构概念的难解难分,我更乐意称其为困境写作,这其实是一种大而化一的懒散态度。然就文学的半壁江山来说,都是围绕困境这个主题来讲的,无论是神权世界的死生大事,世俗世界的哀乐小意,还是整体意识的变迁随流,个体意识的挣扎翻滚,写过去、时下、未来的困境。
生命不息,突围不止,文学不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