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“云水谣”回来已有些时日,原本以为我于她只是一个过客,走了便走了,散了便散了,没有牵挂,没有挂念,走得干脆,走的决绝。可午夜梦回处,总能想起自己在那呆过的光景,那小院木屋,曲水古桥,青瓦土楼,虽不及小桥流水人家般来的有诗意,却早已深深映入脑海,融入每一寸肌肤,每一滴血液。自己总是愚蠢的想着哪一天一觉醒来,时光倒转,便又回到了那梦幻般的地方。可时光留不住,逝去的挽不回,回不去的过去如今只能纪念。
记得初至云水谣是在一个雨夜,天公好似不太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。大家提着行礼大包小包的,踩着坑坑洼洼的泥石小道往宿舍走去。恍然间明白我们来到了乡下。四下漆黑,星星点点的光亮指引前进的道路。聒噪声,雨声,流水声,交织成不和谐的乐章。直走,过桥,转弯,到了宿舍。满心欢喜,过后,一腔哀怨——从来都不知道一间卫生间大的房间竟能住八个人。抱怨声从下车后到现在就没断过。大家简单的洗漱完毕便都躺下了。睡在床上,脑海里不断在想着云水谣的模样,她的美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。期盼着,祈祷着,希望是前者。
九月的天不似之前亮的早,然而却也不晚。一天的舟车劳顿,实在太乏了,第二天八点多才起来。雨,还在下,或许根本就没打算停。撑着伞,徒步在小巷里。第一次,第一次将云水谣看的如此真切。“撑着油纸伞,独自,彷徨在悠长、悠长,又寂寥的雨巷",《雨巷》里的那个丁香姑娘哀怨着,忧郁着,雨巷因她而美着。在我看来云水谣的小巷比戴望舒眼中的雨巷更美更有韵味,她给你的不仅是视觉上的享受,更是嗅觉上的冲击。因为只要你走进茶香便迅速占领你身体的每一部分,你嗅的,看的,感的,触的,一丝丝,一缕缕都是茶香。太美太美,身处其中不能自拔。若时间能暂停,我愿定格于此,此生此世,生生世世。
走出卵石小巷,踏着开阔的水泥路面,又是另一番感受。登上高处,回望云水谣,四目苍翠,远山朦胧。“山不高而秀雅,水不深而澄清,地不广而平坦,林不大而茂盛”《三国演义》中如是描绘诸葛亮的隆中,而我借用于此也不为夸张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,是那个修竹列屏,野花篱落,老鹤听经,名琴藏锦,枕着流水,压着云根的高岗孕育出了智圣诸葛孔明。也是同样灵秀的土地养育了朴实,勤劳,诚挚的云水谣的人民。阡陌间,山坡上,你总能看到那一个个劳作的背影。他们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手中的农活,不嫌累,不觉苦,反倒乐得清平自在。不由想起唐寅的那首《桃花庵歌》—— 桃花坞里桃花庵,桃花庵里桃花仙,桃花仙人种桃树,又摘桃花换酒钱。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来花下眠,半醉半醒日复日,花落花开年复年。在生活的逼迫下此种逍遥快活 虽不是云水谣人民所能及的,但简单的快乐,适时的逍遥他们也是有的。他们不似桃花仙人悠闲的种着桃树,悠闲地摘花换酒醉,他们是守护着茶的精魂。
这几天总是起得特别早,不愿去想还有几天就得离开了。一个人抱着速写本,静静地来到后面的小院落里。默默的享受那份属于云水瑶的清晨的特有的宁静,我静默的听流水静淌,听叶落满地,听清风拂面,听爷爷奶奶用自己听不懂的方言唠叨着家常,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真正的融入了云水谣。
最后一天,一如既往,来到那里,场面依旧,不同的是此时的心情。“再见了,云水谣”,心里默默地念着,自己也不知道,是下次再见,异或——再也不见。走吧走吧,带着对她全部的记忆,全部的美好走吧。走了走了,真的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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