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话题就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记忆中封存的仓库。过去的点点滴滴像浪花一样汹涌而来。每一朵浪花都泛着咸涩的味道,涌向眼睛的浅海。
要上县重点
我是七岁才上的学前班。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已经很晚了。对于小时候的记忆,只有艰辛贫寒来形容。上三年级的时候,我已撑起了家里家务活的重担。央视有个公益广告——妈妈,洗脚。激得我心层层浪。我当时也只是想让妈妈舒服点。所以下午放学煮饭,煮菜,挑水,洗碗,洗猪圈,拾猪屎。不会怕臭而烦躁。有时中午还顶着烈日打水洗衣服。周末,还跟邻居去放牛。有一次,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去田里播种。当时正逢下雨,我们是裹着透明的大塑料袋去的。我只记得,路上她唠叨了很多。她说:“你们要是能够考上县重点就好了,就会走出农村,不要像我这辈子一样天天到田里。农村人只有读书才有出路。”看着她的眼神,是那么的憧憬,那么的情真意切。是不是命中注定呢?为了不让她失望,我发奋读书。最后,我还是如愿考上了县重点。
要进尖子班
每星期回家拿钱是我最羞愧的时刻。当时家里还是很拮据。有次周六,按理黄昏时分是该吃饭了。可是就是因为爸爸不在家,妈妈没钱买菜。我们饿得不行的时候,妈妈偷偷摘了我种下的地瓜长出的地瓜叶炒了。只有几株,可是我们还是挤在一起吃着。妈妈总是让着我们。那顿很简单,可是我们却吃得很惬意很温馨。妈妈说:“好好念书,考进高中尖子班。就有希望考大学了。”我又何尝不懂。初三那年,割了三年橡胶的妈妈手指发红发肿。可她不愿花钱,买点药擦擦就过去了。可终究没好彻底。用妈妈的话讲,就是还能干活就废不了。每每这时,总是很轻易赚取我那廉价的眼泪。每天凌晨三点出去,中午一点才回。我很难想象,汗水浸湿了的衣服,穿回来又干了的轮回感觉如何让她坚持着。就是这样,她也落下了病根。我清楚得记得,她的右手食指第一节永远的向下弯曲着。每到割胶时,会发作。有时,痛得难受,躺床上不吃饭。我只能对妈妈说:“别哭,妈妈。”最后,我如愿进了尖子班。
要上一本大学
我曾无数设想过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兴奋的样子。像范进中举那样吧。可是,现实却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。我仅仅过了海南省二本线。一气之下,我报考了农大农学专业。爸爸“啪”的一巴掌打来了。还是妈妈抱着我,白白挨了爸爸一顿家棍。当天晚上,我脱口:“真想跳楼。”便抱着妈妈沉沉睡去。睡得一塌糊涂。而她却守了我整晚。她很脆弱,总是很容易哭。大一有次打电话,无意间说道:“邻居家的谁谁带着她妈妈去三亚看海了。听说那海很美。作为海南人,都没去过真可惜。”是啊!一个简单的心愿——看海而已。有时,她会自言自语。说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。这时,我总是很懊恼的吼她。
我知道,我大学目标是什么了。或许有人说很没有抱负。但是生活本身不是一种简单的幸福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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